溪尾麥螺香
寧德網(wǎng)(葉子清 鄭望)都說溪尾麥螺香,又到麥螺采食最佳時。 “麥季螺,賽老鵝。” 端午時節(jié),雖已是仲夏,卻不見艷陽似火,海風習習吹來,感到格外涼爽。周末假日,我們一行從福安市區(qū)出發(fā),特意趕赴西南沿海溪尾小鎮(zhèn),品嘗聞名八閩的福安特色小吃——麥螺。盡管已經(jīng)是傍晚六時,但見街道兩旁眾多商鋪,依然一派洗麥螺、熱麥螺、剪麥螺、買賣麥螺的繁忙景象。
麥螺俗稱織紋螺,亦稱尖螺、海絲螺、海獅螺、白螺。這種螺形似圓錐體,螺殼為褐色,中間黃色螺紋。外形特征表現(xiàn)為尾部較尖,螺體細長,肉體呈淡黃色,肉質(zhì)鮮嫩,屬于肉食性貝類動物。主要分布在印度尼西亞、馬來西亞、新加坡,我國主要分布于浙江、福建、廣東沿海。
大凡福安人都喜歡吸吃麥螺,福安麥螺產(chǎn)地多,賽岐、甘棠、下白石的麥螺名氣都很大,但筆者卻首選溪尾鎮(zhèn)的麥螺,認為它是品質(zhì)優(yōu)中最優(yōu)的,其個小、肉多、味美。而溪尾麥螺,一年四季又是端午時節(jié)的最佳,此時麥螺還未繁殖,螺肉正當肥美,特別噴香好吃,營養(yǎng)也最豐富。溪尾鎮(zhèn)原來只是個小漁村,1966年才建立人民公社擴為鄉(xiāng)鎮(zhèn)至今,其實麥螺只要炒的好,就必然有好評,有點贊,誰還在乎麥螺來自哪。
端午節(jié),俗稱“五日節(jié)”,許多地方都有“初一糕、初二粽、初三螺、初四艾、初五吃一日”的習俗。其中,“初三螺”指的就是家家吃麥螺。端午初三,一盅家釀酒,半碟炒麥螺,吸溜、吮咗、咋舌,品味一段有滋有味的時光。我市民間尚有這樣的流傳:“五月初三吸食麥螺,會增長脖子,醫(yī)治短脖病”。吃麥螺能否醫(yī)治短脖子病不得而知,不過聞到它的香味后食指大動,伸長脖子,翹首以盼那是錯不了的。
說到下酒好菜麥螺的食法,各家有各家的高招,有人喜辣,有人好咸,各以其滋味需要添加佐料。麥螺可與蔥、姜、醬油、料酒、白糖同炒;也可煮熟挑出螺肉,可拌、可熗,無不適宜;也可連著螺殼一起用辣椒爆炒,螺肉爽脆重又帶有一股韌勁,甚有嚼頭。配上春韭快炒,既美味,又營養(yǎng);也有白灼的做法,保留了螺肉的自然鮮美。
“爆炒麥螺剛出鍋,香味傳來誘惑人。大飽口福雙唇‘啜’,吮咗幾多唔過癮。”麥螺承載著“老福安”閑暇的回憶,曾經(jīng)是街頭充滿本土風情的夜間一景。每當華燈初上時分,走在福安街頭,看著絡(luò)繹不絕的人流、聞著四溢的麥螺香。這時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街邊小店的食客,只要付上幾元,小販大鏟一揮,一盒新鮮滾熱的炒麥螺立馬奉上。三五知己圍坐一桌,每人一瓶啤酒,共享一盤麥螺,不用動筷,僅出雙手和雙唇“啜”,那非同凡響的吮香味兒,親切又溫馨。大凡喝酒基本上是一種慢生活,而麥螺的好處是個小量多,炒一盤上桌,就能讓一群人吸溜個老半天。“隨著閑言碎語的嗑嘮,吸溜麥螺的聲音時斷時續(xù)。一腔酒氣,壓著瑣碎閑話,蘸著螺味,千回百轉(zhuǎn)地落進肚里。也許,生活的滋味,借著微薰酒氣,隨著麥螺的旋轉(zhuǎn),悠悠牽扯出來,悵惘中,散發(fā)著酸甜苦辣的氣息。麥螺不是靠一股蠻勁、執(zhí)拗,吸出來的,面對一段悠閑的時光,看遠處來來往往的身影,放平心氣,才能嘗出歲月的苦澀,雋永的辣香。”麥螺吸收了各種佐料的味,加上本身的韌度,吮吸起來嘴唇飽滿而豐厚,充盈著一串串無休無止的話題。盤中的麥螺,吹散云煙般的憂愁。然后,嘴唇油油的,心滿意足。
麥螺,在當?shù)夭粌H是一道佳肴,而且還是一種零食。筆者曾見一居住海邊咪小酒的老頭,吸麥螺已經(jīng)到了不用手扶一螺一吸的境界,只見他滿滿地舀了一勺麥螺放入嘴里,一陣嘖嘖聲響后,徐徐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的殼……麥螺,真可謂是漁家人過日子入味的鄉(xiāng)愁。
曾記得最深的鄉(xiāng)愁,莫過于舌尖下的麥螺味道。家住海邊,海潮退落時,常提著籃兜、赤著腳丫,去泥灘撿麥螺。翻開一塊石頭,發(fā)現(xiàn)幽暗潮濕的巖面,星星點點吸附著麥螺,有的伸出細嫩的肉角輕輕觸動著。風吹過腳下起浪花,再往海邊泥灘走,可見一粒粒直徑不到1厘米、個兒比較小的麥螺散落在海淺灘涂。當隨手拾得這谷粒般的小螺時,撿拾起的就是名副其實的麥螺。麥螺好吃噴油香,工序繁多記鄉(xiāng)愁。說起爆炒麥螺的繁瑣工序,年逾花甲,滿頭斑發(fā)的“博雅酒店”廚工張麗妹介紹說:首先焯螺,要用蛇皮袋將麥螺裝起,然后像手洗衣服那樣,雙手扶住袋子前后來回搓5次左右,再用鹽水浸泡2小時左右,讓麥螺吐出沙土,伸出肉身;然后將這鹽水倒入鍋中慢慢溫火,待水燒開之時,猛火燒一會兒即可撈起。
緊接著剪螺尾:用老虎鉗或剪刀剪去麥螺尾部尖部的殼。剪尾的目的在于方便吮吸,否則,那麥螺遇熱把身子縮在殼內(nèi),任你費勁氣力也吸不到一絲螺肉。剪去螺尾,反吸鎖住空氣后方便一吸便出。
然后嗆鍋:鍋中油燒熱后,先放部分蔥、蒜、辣椒等輔料煸炒出香味,再倒入剪尾麥螺;翻炒:烹飪火候好,就能熟得恰到好處,一定要大火快炒,適量加入冷開水后不停翻炒,才香才鮮才有口感;再加佐料。待快熟時放鹽、米酒、生抽和少糖調(diào)味炒勻,入味透香,香氣四溢;緊接著點入香油,即可起鍋,盛出裝盤。
剛出鍋炒的麥螺,那叫一個香??!實在是誘人。如果有朋友家里吃飯,買上個七八兩麥螺爆炒。鮮香的一盤麥螺做好了,簡單的調(diào)料、簡單的操作、很美的享受,朋友一定吃個痛快過癮。
麥螺可作為下酒菜和下飯菜。飯館、小攤多是下酒菜的口味,家里平常吃的是下飯菜。口味咸淡不同,嘬嘬吸吮聲可是一樣的。麥螺肉很有營養(yǎng),能健脾開胃,補鈣鐵鋅硒,是當之無愧的傳統(tǒng)美味佳肴。盡管海水遭污染后,導致麥螺中毒率增多。但是,就像有人喜食河豚而心存僥幸一樣,人們對麥螺這道美味還是喜愛有加。這不由人想起螺與泥的濃情厚意,一腔癡迷又怎么會愁腸百結(jié)呢?
為什么人們對麥螺情有獨鐘?為什么人們總喜歡聽吸吮麥螺的聲音?也許人們是憑借麥螺“原味”冷靜自省,專家言之:麥螺本身并無毒,但由于周圍海洋環(huán)境受到污染,赤潮頻繁發(fā)生,河豚產(chǎn)卵等, 麥螺攝食有毒素后,其本身亦變得有毒了。只要科學還麥螺清白之身,正確得當?shù)嘏胝{(diào),麥螺香還是誘人的。兩年前,“爆炒麥螺”躋身首屆福安十大“特色小吃”且位居第四。這場具有全民參與的大眾性活動似乎告訴我們,長久以來形成的傳統(tǒng)飲食影響,實際并未走遠,正如那首老歌中所唱,“你不曾真的離去,你始終在我心里”。
“憑風而至,隨風不逝。”而今,仍可見騎輛單車載一個盛滿麥螺的鍋或桶穿街走巷的賣螺者;還能聽見那沿街叫賣“麥螺啊”的叫賣聲。眼前,不僅 “賣螺哥”、“賣螺妹”走紅受歡迎,一些大型酒家餐廳相繼烹出各種以螺為主題的菜式也誘惑人。閩東有四萬多平方公里的海域、一千多公里的海岸線,不乏有比麥螺大得多的各種螺,比如黃螺、花螺、香螺、唆螺、響螺、塔螺、苦螺、軟螺及外來的加拿大翡翠螺等,但吃螺者卻仍青睞麥螺,戀著麥螺。
晚上歸來,華燈已亮。又見溪尾鎮(zhèn)街道兩旁一幅生產(chǎn)制作、剪麥螺的繁忙好景象,難怪溪尾村干部鄭振春在吸吮麥螺時,情不自禁地哼起詩: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涼風冬有雪。莫無閑事掛心頭,更是人間好時節(jié)。”是的,眼下正是溪尾麥螺飄香之時,大家仍回味在吸吮麥螺之中,享受其特有的、濃郁著麥螺香!大有不愿返還之意······
責任編輯:劉寧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