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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3歲馬識途完成30萬字新作還計劃寫小說

2017-02-13 14:50 來源:人民網(wǎng)

2016年12月28日,中國作協(xié)副主席李敬澤看望馬識途。圖為馬識途侃侃而談。

一年之計在于春。不論男女老幼,每個人都開始新的征程。剛踏入103歲的革命家、小說家馬識途也不例外。2017年新春伊始,馬老已完成一部30萬字的新作。

2016年12月31日,農(nóng)歷臘月初三,是馬老103歲壽辰日。馬老的二女兒馬萬梅,對詢問并關(guān)心馬老如何度過壽辰的華西都市報-封面新聞記者透露,馬老“不做生,不接訪,不收禮”。

熟悉馬老的人知道,這是馬老的慣例。10多年前,迎來90歲生日的馬老,辦書法義展捐資助學(xué),題寫“若得十年天假我,揮毫潑墨寫興隆”,并制定一個“五年計劃”——再多寫幾部作品。

2013年1月,在四川省文聯(lián)成立60周年紀念大會上,他被授予“巴蜀文藝獎終身成就獎”。馬老提到的,還是他的創(chuàng)作,“這個獎是給我的最好的生日禮物!我已經(jīng)99歲了,但我依然要發(fā)揮余熱,為四川文藝創(chuàng)作做貢獻。”

2014年1月,馬老迎來百歲壽辰。根據(jù)馬老的意愿,“馬識途百歲書法展”在四川博物院舉行。近300幅書法作品在展后舉行義賣,義賣款全部捐獻給川大文新學(xué)院,用于每年獎勵和扶持一批家庭貧寒但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初見成績的大學(xué)生。

2016年12月28日,在馬老進入103歲前幾天,中國作協(xié)副主席、著名文學(xué)評論家李敬澤,提前賀馬老103歲生日。在馬老家中,李敬澤為馬老題寫“仁者壽”。馬老的長壽之道正是“達觀”和“提得起,放得下”,如斯心態(tài),當之無愧的“仁者”。

老驥伏櫪壯心不已

22萬字百歲回憶錄后,又寫30萬字新作

2014年,馬老推出親筆寫就的22萬字人生百年回憶錄《百歲拾憶》,回顧他這個生長在長江邊的少年,與時代、家國一起走過的百年歲月。有理想,有追求,有挫折,有成就,有遺憾,有展望,讓世人驚嘆這位百歲老人的創(chuàng)造力。

2017年新春伊始,馬老已完成一部30萬字的新作。馬老說,這次不是寫自己,而是寫他的老朋友們,書名為《人物印象——那樣的時代那樣的人》,“寫我接觸過的,值得書寫的人。”

不只寫回憶錄,馬老還要寫小說。2016年12月28日,在四川省作家協(xié)會第八次代表大會開幕當天,中國作協(xié)副主席、著名文學(xué)評論家李敬澤去馬老家里拜訪時,馬老對李敬澤說,“我還打算寫新的小說。”李敬澤笑著大聲說:“很好,馬老,我等著看您的新小說!”

馬老是職業(yè)革命家,寫作是他工作之余的特長和興趣。他的文學(xué)成就,不容小覷,具有很高的文學(xué)性,有待繼續(xù)深入研究。

馬老創(chuàng)作于1942年的《夜譚十記》(《破城記》《報銷記》《盜官記》《娶妾記》《禁煙記》《沉河記》《親仇記》《觀花記》《買牛記》《踢踏記》等10個篇幅不等的故事),通過10人輪流講故事的獨特敘述方式,還原了1940年代的社會萬象。

《夜譚十記》形象生動靈活,情節(jié)跌宕起伏,語言通俗幽默,一段段奇聞趣事,令今人大開眼界。當時馬識途已身兼革命家與文學(xué)家的雙重身份,冒著生命危險在“國統(tǒng)區(qū)”從事地下工作。由于經(jīng)常更換職業(yè),馬老經(jīng)常與三教九流打交道。他聽到了難以想象的奇聞軼事,明白了人民群眾的生活是多么困苦無狀又豐富多彩。

2013年1月,在四川省文聯(lián)成立60周年紀念大會上,他被授予“巴蜀文藝獎終身成就獎”。馬老說:“我其實沒有什么終身成就,我有的是終身遺憾。”

他強調(diào),這不是謙虛,是真實想法,“我很清醒地知道,我不是那種可以寫出具有傳世的藝術(shù)品質(zhì)的作家。我首先是一個革命家,一個我自認當之無愧的革命家。我為中國的革命做了努力,也有犧牲。我寫的很多文學(xué)東西,都是為革命吶喊。但在藝術(shù)水準上,我真的不夠。革命勝利后,我又走上從政的道路,工作很忙。我白天工作,晚上就抽時間寫作。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,所有很多東西都沒時間寫。”

時間不饒人,年事已高的馬老的創(chuàng)作心愿,依然是真誠的、迫切的,“在我生活過的100多年里,中國發(fā)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變化啊!多少慷慨悲歌之士,多少壯烈犧牲之人,多么荒謬絕倫的奇事怪事,多么驚天動地的奇人怪人,這些都是非常豐富的文學(xué)素材,而我卻沒能寫出它于萬一。我雖為革命文學(xué)作家,卻沒有把革命文學(xué)寫好。特別是那些曾和我一同戰(zhàn)斗,慷慨犧牲的朋友親人,他們的形象在我的腦海里是那么的栩栩如生。他們常常到我的夢中來,呼吁他們在我筆下‘再生’的權(quán)利,然而我卻無能為力,我感到慚愧、痛惜和悲傷。”

除了寫作,馬老的閱讀也沒有因為視力變?nèi)醵V?。他每天要看包括華西都市報、文藝報等在內(nèi)的幾份報紙,最新出版的新書。在他的書房里,可以看到,除了多年的珍貴藏書,有不少是最新出版的新書。

記者近期拜訪馬老,看見他正在讀四川實力派小說家羅偉章的新小說《聲音史》。馬老一邊翻看一邊評價說:“人物形象塑造成功。寫的文字很有四川味道。”

有某出版機構(gòu)工作人員來拜訪馬老,請馬老給年輕人推薦一本值得重點閱讀的書。馬老想了想,選擇了李劼人的經(jīng)典小說《死水微瀾》。“我認為,當下社會對李劼人的文學(xué)作品關(guān)注和研究的重視程度,還遠不夠。在我看來,李劼人寫成都的藝術(shù)水平,不亞于老舍寫北京的藝術(shù)水平。”

2003年,馬老在健身。

無法即法是為至法

發(fā)蒙起習漢隸,數(shù)十年書道兼修

“過隙白駒,逝者如斯,轉(zhuǎn)眼百年。憶少年出峽,燕京磨劍,國仇誓報,豪氣萬千。學(xué)淺才疏,難酬壯志,美夢一朝幻云煙。只贏得了,一腔義憤,兩鬢蕭然。幸逢革命圣卷,愿聽令馳驅(qū)奔馬前,看紅旗怒卷,鐵騎狂嘯,風雷滾滾,揭地翻天。周折幾番,復(fù)歸正道,整頓乾坤展新顏。終親見,我中華崛起,美夢成圓。”這是馬老創(chuàng)作的《百歲抒懷》詞句,也是他的書法作品。隸書蒼勁有力,敦厚穩(wěn)重,讓這首詞更顯得渾然大氣。

馬老自幼發(fā)蒙時便臨漢碑,習漢隸,書法藝術(shù)自成一家。他還主張“書以載道”,“書法不是無所為而為,任何藝術(shù)作品在藝術(shù)性之外,還有思想性。書法也不例外。”從馬老自創(chuàng)的詩詞書法作品中,可以看出這位百歲人生閱歷練就的通透性格。

對于書法技藝,馬老認為:“書貴有法,書無定法。無法即法,是為至法。”習書臨帖的基本功絕不可少,由遠而近,由近而遠,在有法無法之間,于有法中求無法,獨創(chuàng)一格。

同時,不要以畫代書法,不要把字寫得花花草草,以致不能辨認,還反以創(chuàng)新自詡。書法創(chuàng)造性是必要的,但也要有章法。

對于書藝有如此領(lǐng)悟的馬老是謙虛的,“孜孜數(shù)十年,仍在門外,不敢以書法家自命,中國書法之難也。”他自謙習書法是“以之自娛、迄未得法、甚少可觀”,“其實,習書是一種精神享受,自己寫得高興就好。不是誰都可以當書法家的?,F(xiàn)在社會上,叫書法家的人太多了。真正的書法家不會把書法作為求名得利的工具。藝術(shù)家品格,決定其作品的高低。”

除了感慨“叫書法家的人太多了”,思考依然犀利的馬老,對當下文學(xué)出版物質(zhì)量沒有隨數(shù)量提升,也覺得惋惜,“作家很多,但是寫得好的人,太少。我聽說國內(nèi)一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有幾千部,這其中又有多少是非常優(yōu)秀的作品呢?”

馬老說,有些作者“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,太著急寫完,太著急出版。其實,文章寫好了,先放一放、看一看、改一改,會更完善。一定有需要完善的地方”。

提醒后輩勿忘和平

做了近半個世紀都沒實現(xiàn)的美夢

抗戰(zhàn)時,由美國陳納德將軍率領(lǐng)的被稱為飛虎隊的美國志愿援華空軍,來華后駐在大后方昆明。彼時,由北京大學(xué)、清華大學(xué)、南開大學(xué)合組而成的國立西南聯(lián)合大學(xué)也遷至昆明。

1941年,馬老考入西南聯(lián)大,與進步同學(xué)一起,與飛虎隊的隊員貝爾、海曼、埃德曼等相識,結(jié)成朋友。雙方約定每兩周在公園聚會一次,結(jié)下深厚的友誼。在近兩年里,從未中斷。直到1945年抗戰(zhàn)勝利,美國飛行員回國,這份友誼暫時中斷。

1972年,飛虎隊的朋友們到中國來找老朋友。馬老說:“我們當年在昆明與他們交往時用的是英文名字,他們自然無法找到我們。直到張彥去美國任《人民日報》記者,才聯(lián)系上。從此,我們之中有兩位出國任大使,一位去世界銀行任中國代表,李儲文在上海也和幾個到上海的美國老朋友見了面。就是我身處內(nèi)地,貝爾也兩次到成都,海曼一次到成都,專程來看望我。我們之間的友誼真是時移世易,風吹浪打,日益深厚,從未褪色。”

2004年,當時已86歲的飛虎隊隊員之一迪克·帕斯特到昆明,與馬老在闊別60年后重逢敘舊。10多年過去了,迪克已經(jīng)去世。2016年6月16日,迪克的兒子邁克爾·帕斯特偕夫人來到成都看望馬老。與邁克爾夫婦一同前來的,還有另外一位已去世的飛虎隊老兵格倫·本尼達的后代:兒子愛德華和孫子若斯華。

對這份情誼,馬老除了一直念念不忘,還想得更深更遠。2014年,百歲高齡的馬識途在《光明日報》上發(fā)表署名文章《我也有一個夢——一個百歲老人的呼吁》。文章里,他透露,他很希望看到這份跨國友誼能通過大眾影視傳播的功能,被當下的年輕人更多地了解、認知,發(fā)揮它在現(xiàn)實中的美好的社會效果。

“提醒后輩不要忘記和平。”馬老說,這是他“做了近半個世紀一直沒有實現(xiàn)的美夢”。至于為何重視影視這種信息載體,馬老聊到他剛看的一部電影,“電影這種藝術(shù)形式很重要。因為它對文化的傳播很厲害。一本書的受眾,很難比得上一部影視作品。”

少年詩情百歲不減

師從聞一多,馬老至今還在寫詩

“我不是詩人/不善于用烈火般的語言/去燃燒人們的靈魂/我不是詩人/不善于用華麗的辭藻/去裝飾人們的青春……”馬老在詩集《焚余殘稿》開篇序詩中,說自己不是詩人。

其實,出身于書香世家的馬老,從小熟讀古典詩詞,在擔任督學(xué)的父親的教誨下,對傳統(tǒng)詩詞有非一般的熱愛,并有深厚的詩歌創(chuàng)作實踐。從10多歲開始寫詩至今,他寫出了大量的詩作,有傳統(tǒng)詩詞,也有新詩。

1941年到1949年,馬老在昆明西南聯(lián)大和成都做地下工作時,偷偷寫下很多現(xiàn)代短詩,都是感情的自然流露。馬老工作所在的鄂西特委被特務(wù)破壞,才生孩子一個月的愛人和另一位領(lǐng)導(dǎo)同志被捕,不久被槍殺,同時入獄的孩子下落不明。特務(wù)四下里追捕他,他到重慶向南方局匯報后,奉命到昆明隱蔽,考入西南聯(lián)大。

回憶當時,馬識途在書中寫道:“那時我的情緒十分惡劣,就像是一顆點著了引線的炸彈,總想找個機會自我爆炸。后來投身到學(xué)生運動中去,才有所改變。但是我要為了破壞這個舊世界而進行瘋狂斗爭的感情,愈發(fā)強烈了。這些詩都是在這樣的感情激發(fā)下寫出來的。那時我的感情已經(jīng)積累到爆炸的臨界點,或者讓感情突然爆炸,連我的肉體也一起毀掉,或者尋找一個能夠釋放我的感情的通道。我終于找到了詩。”

“四周像漆一樣的黑暗,風雪正鞭打著大地/遙遠的靈魂呀,我呼喚你,在這為死亡包裹著的夜里/為了使人類的理想開花,你來到這苦難的二十世紀/在神圣的革命祭壇上,奉獻出你青春的身體/你用鮮血把人民的紅旗,染得更為鮮艷而美麗/我將舉起它,永遠向前,再不流辛酸痛苦的眼淚/那個日子不久就要到來,我將欣快地走向你的墓地/告訴你,在黎明的中國,正飄揚著你的那面紅旗……”在《遙祭》中,馬老傾訴著自己濃烈的情感。

馬老如今還在寫詩。2016年,馬老出了一本新詩集,收入了他的200多首詩作。此外,他還有一本詩集的書稿已交給出版社,等待出版。

馬老對詩歌的藝術(shù)看得很深,“詩雖然是感情爆炸的產(chǎn)物,但光有感情的激蕩,沒有找到一定的表現(xiàn)詩的形式,還是寫不出詩來的,或者說寫不出像樣的詩來的。”

現(xiàn)在新體詩,都不再嚴格遵循格律。馬老贊成新詩體應(yīng)該有格律,“我寫詩的時候,追求格律。為此我受到煎熬,然而也找到了快樂。也許由于我在大學(xué)里受到學(xué)院式的教育吧,也許由于我太醉心于中國古典詩詞,也醉心于詩詞格律的形式美吧?;蛘哂捎谖疫x讀過《英詩》,那個叫Winter的洋教授非常注意詩的韻律、節(jié)拍、步調(diào),念起詩來那么搖頭晃腦,抑揚頓挫,蕩氣回腸,令我迷醉吧。或者更直接地說,是受了聞一多老師主張新詩要有格律的熏陶吧。”

馬老說,不管是傳統(tǒng)詩詞還是新詩,要真正寫好詩,修養(yǎng)不夠是不行的。寫詩需要深刻的思想和深厚的生活積累,對中國文化有足夠的了解,尋找更好的藝術(shù)形式。

他在西南聯(lián)大讀書時的老師聞一多,提出新詩體要有格律,新詩要有“音樂美(音節(jié)),繪畫美(詞藻),建筑美(節(jié)的勻稱和句的均齊)”的觀點,對他影響很大。“我服膺他的這種理論,并且以寫格律詩的實踐來試驗他的理論。甚至我寫的兩首田間式的樓梯詩,也是在聞一多老師給我們念了田間的樓梯詩,聽了強烈的節(jié)奏和樓梯式的建筑美而摹仿的。”

2016年歲末,馬老與家人去了西昌。在邛海邊,馬老寫了一首古體詩《西昌美》。當下,新詩發(fā)展蓬勃。馬老說,他還是對傳統(tǒng)詩詞格外情有獨鐘,“希望大家多關(guān)注一下傳統(tǒng)詩詞,那是中國文化傳統(tǒng)的寶貴財富。”

華西都市報-封面新聞記者張杰攝影呂甲

記者手記

我行我素無愧無悔

2016年,馬老搬了家。他的書房格局依然如舊。

在書房里,在書桌前,馬老在寫作,在閱讀,在思考。他與外界保留著最及時的溝通,依然保持自己特有的觀察和思考。一個世紀老人,依然思維清晰,精神矍鑠,心系社會與文壇,關(guān)心國家和社會,關(guān)心文藝創(chuàng)作。

在書房比較顯眼的位置上,有馬老親筆題寫的8個字:“我行我素,無愧無悔。”馬老說,那是他的座右銘。字是這么寫的,也是這么做的。走過的百年歲月,幾多風雨,幾多迷惑,馬老對自己的信念沒有動搖。

當下社會,社會風氣自由寬裕,年輕人看似選擇較多,但其實內(nèi)心未必都時時堅定信念。2016年夏天,90后作家張皓宸到馬老家中拜訪。

在關(guān)于人生的對話中,談到如何面對他人的非議,馬老的回答很現(xiàn)代、很個性:“我行我素,笑而置之。我就做我自己喜歡的,做我自己追求的東西。完全不影響自己。我覺得現(xiàn)在很多年輕人,特別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。久而久之,就會變得糾結(jié)和迷茫,甚至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了。”

在《韓非子》中,有一個老馬識途的故事。1935年,20歲的愛國青年馬千木,參加了“一二九”救亡學(xué)生運動,并參加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入黨時,“我以為我終于找到了我的人生道路,我這匹老馬識途了,于是我就改叫馬識途了。”

103歲的馬識途說,他還在路漫漫其修遠兮的長途跋涉中,他還在為追求遙遠而朦朧的彼岸而沉浮滄海里。“轉(zhuǎn)瞬間,我已經(jīng)在這個并不叫人愉快卻又充滿希望的世界里活到100歲了。回首百年,我是怎么走過來的,自己也說不清楚。好像從幼年發(fā)蒙到風燭殘年,我一直是在走路,一直在為尋找什么而走路。到底要尋找什么,找到?jīng)]有,我也沒有一直弄明白,空有一個識途老馬的名字。”

馬老曾經(jīng)做過一個夢,夢見自己在驚濤惡浪里掙扎,“忽見東方朝霞滿天,絢麗的太陽從海波不興的大海中莊嚴升起。在太陽升起的地方,我看到似有似無,難以到達的遠遠的地平線。突然,風雨交加,狂浪沖天,小舟被打成碎片向四處飄散。但見那小舟殘片在風浪中幾經(jīng)沉浮,努力聚合,想重為小舟,繼續(xù)漂向那太陽升起的地方,那似有還無的緣分朦朧的地平線。”

歷經(jīng)百年滄桑,目睹世間萬象的馬老,依然有壯懷激烈的夢,有清晰的思考,對國家前途命運的關(guān)切。悠悠歲月走過,時間、歷史和閱歷早已經(jīng)賦予他靈魂里一種冷靜、理性、客觀的精神。

這就是歷史帶來的大智慧,讓一個初出峽的熱血青年,錘煉成當下一位百歲的智者。 (張杰)

責任編輯:葉著

(原標題:103歲馬識途完成30萬字新作還計劃寫小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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